时间到底能不能抹平伤痕?或许如风过沙无痕,或许如水滴石穿。
我瘫在床上,晓雯在整理者申请留学生的资料。闻师兄走了三个月,只给北冬去了一次电话,说他很好,不必挂念。
晓雯接我来学校的那天,北冬也在家门口等我。我不敢跟他说话,怕一开口,便再忍不住眼泪。我拽着晓雯的袖子,不知如何是好。晓雯看出了我的慌张,让白叔叔开车离开。
无论是对是错,当我遇到事情,晓雯总会第一时间维护我的情绪。背过身来,是责是罚,大是大非,绝不会含糊。
这次也是一样。可以说如果没有晓雯,我和北冬一路走来,或许不会顺顺当当。所以,我们之间她才是真正理智的那一个。
她想了许多种方式,打算让我不动声色地和北冬和好如初。比如霸道,比如撒娇,比如一哭二闹三上吊,然后说完又立马推翻她的想法,补一句:“你这二愣子做不出来。”
我看着晓雯:“我……不敢跟他说话。”
“我知道,你是怕忍不住哭是吧。”
我看着她桌子上一闪一闪的台灯,点头:“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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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把葡萄塞进我嘴里:“哭就哭,一辈子这么长,能让你因爱流泪的人能有几个。真正爱你的人会保护你的脆弱,然后陪你一块变坚强。”晓雯吃葡萄的时候,总会先把皮剥掉。
“你的台灯灯管该换了,伤眼睛。”
“你别给我转移话题,”她把我身体转过来面向她,认真地看着我,“锦书,虽说宁拆十座庙,不毁一桩婚,但我这个人你也了解,谁若是告诉我和对象吵架了,我全都是劝分不劝和。但是你和尚北冬,我看着你们俩一路走来,对你们的了解甚至比对我自己还清楚。如果今天是你们谁背叛了谁,我二话不说让你们赶紧卷铺盖走人,可如今你们这样的情况,再不和好,我都想给你们一巴掌。”
我定定地望着她,“可是我……”
她打断我的话,“可是什么可是,你的可是根本就是多余的。”
那个下午,我去图书馆查资料,进门一眼就看到架子上摆着的《梦里花落知多少》。我走过去,把书拿在手里,过去的种种呼唤着我的名字。
那一阵子我耗光了所有的能量,北冬拼命攒着美好,好使我在重新出发时不会无所依靠。
我恍然大悟,那时候没有什么人,比北冬更重要。
北冬很久没出现在我面前了,不是他不来,而是我在躲。
尚妈妈会经常打电话过来,问我若是缺什么随时告诉她,我告诉她什么都有。
南夏姐来学校,和准姐夫一起来的,准姐夫有一点点胖,肩上背着南夏姐大红色的包。我们一起聊天的三四个小时,他们也未曾提起北冬,只让我带他们重新转了一圈他们的母校。
他们要走的时候,我拽住南夏姐的袖子,南夏姐知道我有话说,便让准姐夫去取车。
“南夏姐,北冬他会怪我吗?”
她把我拉到一旁花坛边坐下,“傻瓜,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吗?”
“是北冬吗?”
“事情的来龙去脉其实我不是很清楚,我的弟弟我了解,小冬是个很重感情的孩子,但是不会执迷不悟。如果他怪你,便不会三番五次让我们给你打电话或着让我们过来看你了。”
我抬眼直视着她的眼睛,眼泪死死被我控制在眼眶中。
南夏姐接着说,“你再想想,小冬是我们的宝贝,如果你真的做了伤害他的事情,你认为我还会跟你坐在这里吗?”
她帮我把散在前面的头发拨到耳朵后面,我恍惚,好似在我面前的不是南夏姐,而是北冬。
“可我说的话,确确实实伤他不轻。”我仰起头,把马上要冲出眼眶的泪水又逼回去。
南夏姐笑了一下,“不要以为你躲着他才是对他好,躲着不见才是惩罚他。也惩罚了你自己。”
南夏姐走了后,我回到宿舍,连鞋都没脱趴到床上把之前忍住的眼泪全部哭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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晓雯回来,把我从床上拽下来,“不准哭了,现在就去找尚北冬说清楚。”
我蓬头垢面坐在凳子上,眼睛不知道再看着什么,只记得全身在发抖。
“尚北冬这段时间都在图书馆,就你们之前之前坐的那个位子上。”她递给我一把梳子,“赶紧收拾收拾我陪你去。”
“他明天还会去吗?”我小心翼翼地问晓雯。
“你躲他一天,他就不可能走。”她把刚拆开的牛奶又放下,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尚北冬可有好多女生盯着呢,你再这样可不是拱手让人嘛。”
此时一切过往都不重要,我的大脑里,全部都是他的标准的“锦”字发音,他的黑色笔记本,写着他名字和联系方式的字条……
第二天我起了大早,赶着开门时间冲进图书馆,从架子上取了《梦里花落知多少》放在正对面的座位上。
眼睛一直看着入口的位置,害怕稍微不注意就漏了他的身影。
十点多,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了,他低着头看着手机,径直走过来,突然他定住,与我目光相接,我猛地站起来,心脏跳出来似的。他加快速度,在我对面的位子上坐下。
我把放在对面桌子上的书挪开,“尚北冬,好久不见。”
他支支吾吾,“好久不见。”
我递给他一张纸条,像他当时那样,写着我的名字和联系方式,还有一句,“我们可以重新认识吗?”
他接过纸条,使劲咬着食指关节。在纸条后面坠了一句,:“从未丢失过,不需要重新认识。”
后来他说,当时在图书馆对上我目光的那一刻,就知道一切都过去了。
因为我们之间,一个眼神就足够了。
人总是习惯通过别人的评价来证明一段关系是否具有价值,但我和北冬不需要,我们只是想手挽手陶醉在以后路上的所有风景中。
我们的重归于好,让两家父母又重新坐在一起,上次没有享受的晚餐,此时其乐融融。尚爸爸喝醉了,爸妈便将他们留下住了一晚,四个房间,北冬住在我的隔壁,我第二天起了老早,洗漱完把自己收拾好,然后假装刚起床在客厅舒展身体。
北冬穿着我爸的睡衣从房间出来,看我在客厅,又赶紧回去,再出来时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。
我走过去:“尚北冬你可以啊,第一次来我家你竟然赖床。”
北冬挑了挑眉坏笑:“晚起,才能多留点打扮时间给你啊。”
我:……
我妈迷迷糊糊从房门里出来就喊我:“锦书,你五点多起来干嘛呢。”
爸妈的房间挨着公卫,我把漱口杯掉到地上的声音必是惊到了他们。
我:“我没有!”
北冬耸了耸肩,我飞奔回房间。
当天中午,北冬一家前脚刚走,表姨妈后脚就来。妈妈和表姨妈都是独生女,两个人便如亲姐妹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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表姨妈的儿子梁宇唯比我大两岁,在科技大学读研究生,因为妈妈的关系,我们俩接触的也很多。
表姨妈凑到我跟前,拉着我的手,“锦书啊,上次姨妈让你问的事情怎么样了?”
表姨妈提了一堆我爱吃的水果和零食,我本是不客气的,听到这句话,我把剥了一半的火龙果又放回袋子里。
八月初,晓雯来,刚好表姨妈在我家住。晓雯走后,表姨妈拉着就说自己对晓雯如何如何的满意,非要让我跟晓雯说,把宇唯表哥介绍给晓雯。我当时正好喝着一口水,呛得直咳嗽。
碍于两家的关系,我答应姨妈去问问晓雯。但之后出了事,便把这件事情忘记了。
我拉着表姨妈的手,不知道怎么告诉她才能不扫她的兴致。只能谎称,晓雯已经有了男朋友。
谁知刚从卫生间出来的我妈追了一句:“前两天晓雯不还说自己没对象嘛。”
我转过头瞪了我妈一眼给她示意,但是她没看见。
我妈又继续说:“晓雯是个好孩子,大大方方的,跟我投缘。”
表姨妈拍了拍我的手,“你这孩子,不用骗你姨妈,但是这次你可得把这事情给我办牢了。”
然后又对着我妈喊:“肥水不流外人田,你说是吧,小慧?”
我妈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,“宇唯长得也又高又帅,这俩孩子我看完全可以。”
我欲哭无泪,“晓雯马上要去国外留学了……”
“诶那有什么,又不是不回来,先让他们接触着,回来不一定就直接能结婚了。”
我心想,表姨妈您的想象力还真丰富……但没办法,只能先答应她。
晚上我和晓雯在微信上寒暄,讲我表姨妈,顺便化有意为无意,不不露声色把宇唯表哥也一道儿讲给她。
我:“我给你讲过没,我姨妈还有个儿子。”
晓雯:“好像没有诶。”
我:“我们俩以前玩得可好了,上初中还没我高,现在比我高出一头。”
晓雯:“哦哦。对了,你明天来学校给我带个饭,我想吃阿姨做的饭了。”
之前或是听到周围人说哪里有个很帅的男孩子,她定是要一睹人家的样貌。而现在一切,证明晓雯还是没忘记闻师兄。
于是我终结了话题,问了一些她的学校申请进度,她把留学申请都发出去了,最慢二月份也会有结果。
正当我和晓雯互道晚安之后,北冬发消息给我,“肖白回来了。”
我瞬间没了困意。
“今天下午到的,现在在我家。”
我:“他回来干什么?”
北冬:“他没说,一进门就去洗澡了。”
我:“别让他出现在晓雯面前,她这段时间刚缓过来。”
闻肖白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,或许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