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妙很郁闷，早知道顾尧把这么令人头秃的事交给她，她应该先提，把皮球踢到顾尧那边，这下子看起来回去还要继续加班，真的忙工作也就算了，居然是因为这么一件不知道如何定义的破事！
下班了，沈妙无精打采的去坐电梯，舒闻去见客户，下午就走了，顶楼只剩她和顾尧，所以当渐渐合拢的电梯门被人挡了一下开启后，沈妙都不用看：“顾总。”
顾尧站在她前面按了1：“你喜欢什么品牌的包？”
沈妙一愣，抬头看他。
“我不会让你白干。”顾尧淡淡道，“这算是你的酬劳。”
沈妙倒是没想到顾尧会来这么一出，她考虑顾尧提议的时候——实际上是一时头脑发热答应，没想到这一茬：“这是跟我薪水分开的吗？”
“是，以后每个月你可以自己去店里挑东西，我结账。”
沈妙：“顾总好大方。”
也对，不大方的话怎么做花花公子，就算顾尧帅到惊天动地，却是葛朗台一名不舍得给女方花钱，沈妙觉得没有多少女孩会真的乐意跟他走到一起的，除了真正倾心的爱慕到不考虑任何外在条件，金钱本身就是互相吸引的因素之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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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妙一直觉得把爱情描绘的多么超脱于凡尘俗世很不靠谱，人的外貌、地位、权势、金钱，是人在对另一个人产生某种感情的要素，某某人喜欢某某人，有可能喜欢对方的外貌、金钱和性格，这些东西本身就是附加项，如果最后真的爱到哪怕对方变成一个奇丑无比、身无分文没有任何可取之处的家伙，依然无法克制的喜欢对方，差不多可以认为是超脱去凡俗的灵魂恋爱，可惜，这样的情况，古往今来，万中无一。
就好像她，如果顾尧是个丑八怪或者有狐臭，哪怕现在他把顾氏送给她，她都不带看一眼的，同理顾尧对她，也是如此，如果她长得很难看，顾尧应该也没有兴趣跟她合作。
不过，顾尧既然提起，沈妙觉得没什么不好，本来就是交易，就该有个交易的样子，免得顾尧觉得欠她：“我不想买包，想买衣服鞋子，快过年了，用来迎接新年。”
“随意，现在就去。”顾尧看手表，“明天开始我跟舒特助出差。”
“哦。”沈妙随意搭话，“顾总去哪？”
“公事。”顾尧拉开驾驶座车门，看样子今天打算自己开车。
沈妙无语的上车，顾尧这个人惜字如金的程度到某种境界了，她真该庆幸自己不喜欢顾尧，如果有个这样的男朋友岂不是要郁闷而死，整天像对着个雕塑。
年底，商场晚上分外热闹，零售行业一整年的热情在这段时间释放，各种各样促销活动看的人眼花缭乱，到处挤满人，这些年国人生活水平大幅度提高，愿意花在鞋服等商品上的预算成倍成倍增加，春节这种重中之重的节日更是卯足了劲，商家拼命促销，消费者拼命花钱。
沈妙很喜欢逛商场，看看各品牌的最新款式了解流行趋势外，她热爱充满人气的热闹气氛，走在人群里，一边喝奶茶咖啡一边看，就算只有一个人，也很惬意。
顾尧显然跟沈妙想法不同，进了商场大门马不停蹄朝某品牌店走，速度很快，沈妙在后面喊他：“顾总不赶时间吧？”
“人太多了。”顾尧回头，眉头微皱，“你不觉得很吵吗？”
“没有啊，很热闹，这才是生活。”沈妙指着前面一个地方惊喜，“今天居然没人排队，你要不要喝？”
顾尧看了一眼，某某奶茶，当即嫌恶的皱眉：“不喝，你把东西买了再去喝。”
“不行，现在没人排队，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冲出来一堆人排队。”沈妙不敢耽搁，小跑过去买，顾尧无奈，只好站在墙边等。
他，堂堂顾氏总裁，竟然浪费宝贵时间在商场等人买奶茶，有这个时间他足够批阅好几份文件了。
沈妙回来得很快，手里提着袋子，走到顾尧面前，她从袋子里拿出来杯东西：“顾总，来，尝尝。”
顾尧盯着那杯盒子外面有卡通动物的杯子看了一会，又盯着沈妙看，声音平稳：“我不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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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个很好喝的，跟你想象的不一样。”沈妙觉得顾尧有点太严肃，说不定喝杯奶茶会高兴点，不是说甜品能让人心情好吗，他这么冷淡估计是体内缺少某种东西。
“不喝。”不仅不领情，转身继续朝店里走的时候，顾尧还嫌恶的看了那个纸杯一眼，“快去买东西，不要浪费时间。
沈妙不满，将奶茶放回袋子里：“不喝我自己喝，好心当做驴肝肺。”
看顾尧的模样，公事之外他们是不可能建立其他关系的，顾尧和她都纯粹多虑了，这样的性子，沈妙觉得做朋友都够呛，啧。
沈妙买东西很快，只有一个要求，款式合心意，其他从不考虑，因此，进店十分钟后她就挑好了一条灰粉色长裙和一双皮鞋，试都不试，拎着到顾尧跟前：“这两样可以吗？”
顾尧从邮箱里抬头看了一眼：“随便你。”
“两样东西三万二。”沈妙汇报到，一板一眼。
顾尧有些惊讶：“这么便宜？”
“……”沈妙莫名，这是嫌弃她花的钱少，“要不然我再去多买点？”
纯粹的玩笑话，顾尧却点头，眼睛再次移到手机上：“去。”
年年有怪事，今年真是特别多啊……
沈妙真的又去挑了别的东西，最后结账六万多，看着营业员打包装盒，顾尧松了口气，幸好沈妙不墨迹，他陪表妹和他妈来买过东西，不在店里逗留超过一小时是不会离开的，简直把他无聊的崩溃。
顾尧要送沈妙回去，沈妙表示不需要，她家离这不远，顾尧也不多说，当即想走，沈妙喊住他：“顾总，这个送给你。”
顾尧一看，是领带，结账的时候他就看到了，当时以为沈妙买来送给哪位男士的：“给我？”
“对呀，你送我礼物，我当然回礼。”沈妙笑了起来，“快过年了，新年礼物。”
顾尧嘴角抽了一下，不怎么明显：“真聪明。”
“哪里，只是希望，我们两个之间将账目算的清楚点。”沈妙晃了晃袋子，将领带盒塞到顾尧手里，“再见顾总，明年见。”
用他的钱买礼物送给他，说辞却是两个人要算的清楚点，顾尧觉得沈妙是个逻辑鬼才。
眼看沈妙走远，顾尧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，点开一看，是沈妙发来的微信和转账：“除掉领带钱，这是其他东西的金额，转账每天有限额，我会分六天转给您。”
顾尧沉思，结账金额是六万多，减去领带钱，沈妙全数还了回来，他们来逛街，本意是买东西当成对沈妙的报酬，这么一来，成了两人一起逛街，沈妙只是帮他挑了根领带，其他没有占他任何好处。
他这个秘书，正经挺特别，看她平时挺拜金和大手大脚的模样，相处下来却意外地有意思。
回家路上沈妙接到她妈打来的电话，叮嘱她年三十早上一定要到家之外，还特意叮嘱她打扮漂亮，除夕那天家里有重要活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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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她妈兴奋的语气沈妙就知道不妙，她爸妈的家族亲戚很多很复杂，平时相处的还算可以，起码明面上不错，但除夕的时候爸爸这边的亲戚统一去爷爷家团聚是每年传统，她妈从来没有特意在服饰上叮嘱她，这次打电话来说，估计是有亲戚之外的人会去。
而且这个人，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跟她有关。
忙忙碌碌的一年工作终于结束，顾氏开始放假，除夕这天，沈妙起了个大早开车回家，所有人必须到爷爷家吃午饭，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。
其实，按照沈妙的想法，不按时去爷爷家根本无所谓，他爷爷重男轻女，对伯伯叔叔家的儿子亲热的不行，对她这个孙女冷淡多了，除夕过去她就是看着爷爷奶奶对这孙子们亲亲热热，她坐在沙发上吃东西看手机，即使她除夕不出现，她爷爷奶奶也压根不会发现。
但她爸妈不这么认为，沈妙只能照做，她不想让爸妈难做，不想给伯伯叔叔议论她爸妈的借口，而且，她虽然不喜欢伯伯叔叔们，跟堂哥堂弟们关系还不错，不到必要，她不想闹僵。
先回家，程钰一看到沈妙就惊呼：“你怎么穿这样？不是让你穿漂亮点？”
“妈，只是去爷爷家吃饭，不用穿晚礼服吧。”沈妙四处看，“爸呢？”
“出去见朋友，马上回来。”程钰很不满女儿的随意，伸手抓了把女儿的头发，“你看，头发也不好好护理，都没有光泽了。”
“年底工作忙，没时间哪妈。”
程钰立马来劲：“早就让你不要上班在家呆着……”
“妈妈妈，您说我穿什么衣服好？”沈妙赶紧把话题岔开，她跑去邻市工作生活的事她爸妈一直不满，尤其她妈，逮着机会就要埋怨她几句，“我房间有衣服，我去换。”
“你这丫头又跑……”
沈妙打开柜子，里面的衣服是她前几年买的，最近两年买的衣服都在邻市公寓，那段时间她喜欢显眼的颜色，衣柜里衣服大多是此类，沈妙觉得自己现在穿上肯定像个孔雀，挑来跳去，最后拿了一条裙子出来，大红色，收腰设计，膝盖长度，没有其他多余装饰，剪裁精良，属于多少年都不过时的经典款式。
沈妙一家三口最早到爷爷家，把礼物放下后沈妙走到客厅喊人，爷爷奶奶淡淡的“嗯”了声算回复。